我看陈传生,他像不知所觉一样正面不改色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
陈越心满意足地离开,我妈气鼓鼓地坐在餐桌上。
陈传生吃完饭就要去上班,根本无暇顾及我妈。
餐厅就剩我们两个人。
我有意加快吃饭速度,我妈还是把怒火撒到了我身上。
她一把将带着余热的粥泼到我脸上,幸好我躲闪及时,没造成大的伤害。
我妈怒火更甚:“陆禾,你现在也看不起我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放低声音:“妈妈,我没有。”
我妈“啪”地甩我一巴掌:“还敢顶嘴,陆禾,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去,你去给我跪着。”
我不想这个时候撕破脸,听话的去了墙根跪着。
我妈尤是不解气,她从陈传生的书房找来一条皮鞭。
鞭子一鞭鞭打到我身上,将我残余的那点同情彻底打消。
我没叫饶,倒是我妈先松了鞭子,开始打起同情牌:“陆禾,你要记得,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这么多年,我没亏你吃,没亏你穿,”
“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知道吗?”
这些话,我妈百遍千遍地在我耳边重复,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余光瞥见她病态的目光,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再等等,她发疯不了多久了。
06
陈越高考的前一个月。
我妈将他房间里面的书全部搬进我房间。
“陆禾,我给你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一个月,你把这些全部学会,”
“你弟弟高考,需要你的帮助知道吗?”
我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一脸天真地看向我妈:“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让我帮他作弊吗?”
我妈捂住我的嘴,一脸不高兴:“什么作弊?你弟弟学习不好,你作为姐姐帮助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这叫乐于助人知道吗?”
我瘪了瘪嘴:“可是妈妈,作弊发现的话我会被拘役的。”
我妈挤出笑容,努力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禾禾啊,你不是答应妈妈会一直听话的吗?”
“你要是不听话,妈妈再也不会管你了,知道吗?”
我佯装害怕地点了点头。
我妈挤出一丝笑容,拍拍我的头:“乖,你听话,妈妈就不会丢下你。”
上辈子也是这样,每次她嫁到新家,都要警告我这一句。
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扔下我。
因为她知道我身世不凡。
我妈妈的第二任男朋友主营地下交易。
他从富豪保姆的手上偷走了我。
本意是为勒索,但后来内部起了冲突。
我被转交给妈妈抚养,她男朋友则不知所踪。
我妈把我当成最后的摇钱树,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打听我身世的念头。
但上辈子,直到我死后,我父亲才出现。
07
陈越高考的前三天,我的手机收到一条讯息。
“禾禾,我是你爸爸,你愿意出来跟我见一面吗?”
讯息后面是一个地址。
我决定去见一面,哪怕这条讯息的真实性无从考证。
恰巧今天家里就剩我一个人。
我伪装好在家的景象,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到达好旺茶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此时非用餐高峰期,是以我一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背对着我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
血缘关系是个奇妙的东西,我仅凭侧脸就肯定了那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温嘉词,被财经记者津津乐道的商业天才。
南城的首富。
我的父亲。
我走上前,一脸淡然地喊人:“爸爸好,我是陆禾。”
温嘉词失态地站起身,眼睛里隐隐有泪:“禾禾,我终于见到你了,真好。”
我注意到他话里的用词,隐隐有种猜想。
“爸爸,你重生了?”
我爸比我还要无措:“禾禾,你也重生了?”
我点了点头。
我爸顿时泪流满面,一点都不像新闻报道的那样冷酷无情,白面阎王。
原来,上辈子在我死后,我爸一直在找寻真相。
直到他发现杀害我的正是我妈。
那个时候我妈因为我爸的缘故已经积累了不少财富。
我爸悔不当初,选择用最惨烈的方式和我妈同归于尽。
我听完后拍拍我爸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爸爸,我会让那个女人受到惩罚的。”
我爸对着我温柔地笑了笑。
落地窗突然被人大力敲了敲。
是我妈,她表情看起来很愤怒。
我和爸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仇恨。
08
“禾禾,你打算怎么做?”
我用手撑住下颚,确认我妈看不见我说什么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爸爸,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装穷。”
我妈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只有装穷,她才不会打我爸的主意。
我妈怒气冲冲地走进茶餐厅,大声质问我:“陆禾,你为什么没有在家里学习越越的课程?”
“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朝我爸使了个眼色,然后乖巧地走到我妈身边:“妈妈,这是我以前的老师,我在向他咨询押题卷的事情。”
“弟弟不是快要高考了吗?”
“温老师押题很神的。”
我妈眼中的警惕少了些,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爸,眼睛落在他手上的腕表时亮了亮:“这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满钻手表吧?”
“温老师看起来不像个普通人啊。”
我正要解围,没想到我爸特意把手表解开放妈妈面前,问道:“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我妈掂量着报价:“三百万?”
我爸摇摇头。
我妈的眼睛更亮了:“一千万?”
我爸笑了笑:“我一个穷老师,哪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表?”
“这表我地摊上买的,高仿,200块钱。”
我妈眼中的光顿时灭了,对我爸的热情劲也消散了不少:“这样啊,温老师,禾禾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需要带她回去了。”
我爸亲切地点了点头:“好的,陆妈妈,我也得去做兼职了,”
“你不知道,现在兼职特别难找,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时薪20的工作,”
“雇主有点难说话,你这边见谅一下。”
哪怕是时薪一百,在我妈眼里也抬不上大场面。
毕竟她随便一个包包就得好几万块。
我爸这一出,彻底塑造了自己是个穷鬼的形象。
我妈对此大失所望,悻悻地将我带回了家。
“陆禾,你给我听话一点,越越的高考要是出了差错,”
“我们娘两都不用活了。”
09
陈越高考的前一天,出了点事情。
他在学校里为了一个女生将同学打进了医院,据说磕到了头,病情很严重。
被打同学的家长愤懑之下直接开启直播,讲述自己孩子的被害经过。
这件事情一时间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还有人曝出陈越偷拍女生裙底的照片。
陈传生的社交账号直接沦陷。
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碰到陈传生铁青着脸将陈越拎回家。
我妈在旁边站着一脸心疼。
陈越鼻青脸肿地跪在客厅,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莹莹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是那小子横插一脚,我没错。”
陈传生气得浑身颤抖,怒吼一声:“陈越,你以前怎么玩我都没关系,但是现在,你碍着我的事业了知道了吗?”
“老子因为你,差点要被董事会停职了,”
“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吗?”
陈越低下头,仍要争辩。
我妈朝他使使眼色,陈越这才小声说了句自己知错了。
我妈走到陈传生面前,递上一杯泡好的茶:“传生,孩子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左右高考就剩这几天了,到时候越越考出个状元,”
“舆论的风向自然会改变的。”
陈传生喝了几口茶,怒意渐渐消散几分,他将目光放到我身上,语气刻意放的缓和:“禾禾,这次你好好帮助你弟弟,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点了点头。
陈传生眼眸深邃,话中有话道:“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吗?”
“知道了,陈叔叔。”我依旧装的一副乖巧的样子。
说完我就安静地回了房间,继续看陈越那堆教材。
一分钟后,房间门被人打开,我不动声色地翘了翘嘴角。
来了。
果不其然,我妈又开始了pua。
“禾禾,这次高考你要好好把握知道吗?”
“你弟弟的前途,你陈叔叔的事业,我的幸福可都压在你身上了,”
“明天高考一定要全力以赴。”
我说:“好的,妈妈。”
才怪。
10
陈越高考的这一天,我坐在了陆氏集团的最顶楼,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单调的嘟声后,电话被人接通:“喂,陆禾,你已经到考场了是吧?”
我没说话。
我妈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语气有些试探:“禾禾,你告诉妈妈,你在不在考场?”
“为什么我听不见你那边有说话的声音?”
“禾禾?”
“陆禾!喂?”
我笑着挂断了电话。
妈妈,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呢。
你可要好好接着。
手机开始疯狂传来讯息,我将要被讯息轰炸的手机扔到一旁,喜滋滋地看着秘书小姐。
秘书小姐端过来摩卡,我盯着她姣好的脸蛋笑了笑:“谢谢美女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秘书小姐脸红的像苹果。
我爸好笑地摸摸我的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乐衷于叫美女。”
我笑嘻嘻地开玩笑:“谁叫爸爸身边这么多美女呢。”
“好了,说正经的,你趁着今天没去陈越的考场这个契机,索性直接来陆宅住好吗?”
我摇摇头,今天是正式跟陈家宣战的第一天。
这么好的日子,自然要送给他们一个礼物了。
我把包里带着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不仅有陈传生唆使我替考的证据,还有陈越是个偷窥狂的诊断书。
我爸看的目瞪口呆,紧接着一脸愧疚:“禾禾,这些都应该是爸爸替你做的。”
我拍拍我爸的肩膀,笑得狡黠:“爸爸别着急,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呢。”
我爸笑着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吞吞口水:“你帮我把这些证据递交给媒体,然后再向警方报案。”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和温家扯上关系。”
比起树敌,当然还是少些麻烦好。
我爸欣然应允,然后开开心心地替我忙后续了。
我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第一次有了不真切感。
重新拥有命运的抉择,我真的感到很幸运。
我爸办事的效率非常快,我打开电视机的时候便发现开始有媒体大肆宣扬陈传生父子的事迹。
并期望陈氏集团能够给出交代。
想必这个时候,陈家已经乱成一片了。
11
陈传生被停职,陈越被关进少管所。
我妈则离了婚,重新回了足浴城。
搬家的那天,我妈给我打了电话,开口第一句便是:“陆禾,你是个灾星,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我答应了。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认错求饶。
我妈愣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我结束完课业,便看见了走进校园的我妈。
她提着一大兜零食,见到我后高高兴兴地迎上来:“禾禾,你终于来了。”
旁边的大学同学们问我这是谁。
我妈先一步抢答道:“同学们好,我是禾禾的妈妈。”
我把零食水果分给同学,拉着我妈去了旁边的奶茶店。
出餐的间隙,我细细打量了我妈一番。
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是过季的。
看来离开陈传生的日子里她过得并不好。
简单寒暄过后,我妈打起了苦情牌:“禾禾,自从为了你离婚后,我的生活一落千丈,”
“也没什么客人上门,我手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禾禾,我看你最近得了奖学金,”
“你救济妈妈一点好不…”
我借着低头喝奶茶的间隙掩去嘴角的嘲讽。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打断她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妈妈,我前段时间不小心把同学的相机摔坏了…”。
我欲言又止。
我妈皱了皱眉头:“需要赔多少钱?”
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相机不贵,就几万块钱,但是她那个镜头是进口的,需要十八万。”
我妈顿时站起身:“陆禾,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我改天再来找你。”
我妈落荒而逃。
我爸过来接我的时候便看见笑得前仰后合的我。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我把前因后果给我爸说了,他眼眸深邃,眉头紧皱:“估计她短时间内不会放弃的。”
我点了点头。
我爸说的没错,我妈是个有毅力的人。
她不会轻而易举地善罢甘休的。
12
我过十九岁生日的这天。
我爸将地点订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
晚宴开始的时候,我穿着高定小礼裙亮相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向我爸拍马屁。
我觉得没意思正准备离场的时候,“啪”的一声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我顺着声源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端着餐盘满脸震惊的我妈。
不好。
我妈肯定听见了。
晚宴结束后,我妈终于找到机会凑到我爸跟前:“温总你好,我是禾禾的养母。”
我爸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这样吗?那太巧了。”
“禾禾,你过来一下。”我爸叫我。
我走过去,用跟我爸如出一辙的表情叫我妈:“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妈表情有些汕汕:“朋友叫我过来应酬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巧,禾禾,生日快乐呀。”
“谢谢。”我礼貌地笑了笑。
我妈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然后对我爸说:“温总,我好久没有见到禾禾了,今天有缘,我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吗?”
“你放心,我就是看看禾禾住的舒不舒服,吃的好不好,”
“我亲眼确认一遍就会离开的。”
我朝我爸眨眨眼睛。
我爸意会后点了点头:“好的,那你等会和我们一起回去。”
司机今天开的是劳斯莱斯幻影,我妈看到车的第一眼嘴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温总年轻有为,还生了个禾禾这么漂亮的女儿,真是有福气。”
我爸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两句,没再主动开口。
然而我妈在确认我住上了豪宅,坐上了豪车之后开始一反常态。
偌大的客厅里,她从兜里掏出我从小到大的照片,然后泪眼婆娑:“禾禾毕竟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没想到一晃就长这么大了。”
“女大不中留啊,禾禾现在和我联系得少,我连去哪里找她都不知道。”
“温总,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我爸正静静地看她演戏,闻言道:“你说。”
我妈掩饰住上扬的嘴角,语气刻意装的小心翼翼:“我这个月房租也到期了,”
“我正好也想要待在禾禾身边,”
“你看能不能收留我在温宅,我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我爸没立即给回复,而是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我懂你的心情,但是这还是要看孩子自己的心愿。”
我妈转而看向我:“禾禾,以前种种都是妈妈的错,你原谅妈妈一次好不好?”
“妈妈真的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我挤出两滴泪,沉痛地抱住我妈:“妈妈,我不怪你,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妈顿时喜笑颜开,然后跑去厨房开始要做夜宵。
我爸小声问我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我妈这个人,就像抓不住的泥鳅。
不给她点苦头吃,她迟早会缠上温家。
我要亲手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
首先,我得创造出她的犯罪证据。
13
我妈第五次开始借我的名义约我爸出去吃饭的时候,我爸同意了。
当然,前提是我让的。
氛围感十足的高级酒店,我妈穿着酒红色真丝睡袍对着我爸提出邀请。
“嘉词,禾禾不在,你有什么想法我都可以的。”
她坐在我爸腿上,拿涂满红色甲油的指甲缓缓滑过我爸的胸膛。
“良辰美景,我们好好把握如何?”
我爸没说话,而是按下了手机。
房门被我“砰”地一下踢开,我对着我妈摇了摇手:“不可以哦。”
因为我的阻拦,我妈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切全部泡汤。
饶是这样,她还是端起笑脸对我和我爸说:“不好意思啊,禾禾,没有考虑你的想法,是我操之过急了。”
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然而千年的狐狸又如何,总有一天她会露出尾巴的。
我和我爸开始实行冷淡计划。
凡是我妈出现的场所,我和我爸一概没有好脸色。
终于,在一个夜晚,我妈化了精致的妆容悄悄出了门。
派出去跟踪的保镖回来报信,我这才知道,我妈开始了老本行。
也是,自她住进来的那天我没让我爸给她一分钱。
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妈妈想必憋坏了。
我笑了笑,让保镖继续跟着。
我爸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快递盒子。
“禾禾,你看看这是什么?早上她拿到之后就遮遮掩掩的,像是怕被人知道。”
我凑上去,用手机扫描快递单上的条形码,仔细对比之后才发现我妈购买了一剂剧毒药物。
这药物是用来对付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我爸暴跳如雷:“我要去报警,她居然藏了这样害人的心思。”
我揽住我爸,轻声说:“将计就计。”
14
我妈开始频繁地外出,手上的珠宝也开始多了起来。
然而我跟我爸还是不理她,并且我开始伪装出自己有失眠的迹象。
终于有一天晚上,针孔摄像头拍到我妈往牛奶里加了那副药剂。
我给我爸发过去视频,然后报了警。
房间门被人推开,我妈一脸温柔地端着那杯牛奶:“禾禾,累了吧?”
“睡前喝杯牛奶,我特意为你煮的。”
我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味深长,接过那杯牛奶。
我妈嘴角的笑容更大:“乖女儿,喝吧,喝完了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我对着我妈也笑了笑,然后将那杯牛奶“啪”地放在桌上。
我妈瞪大了眼睛:“禾禾,你这是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我爸带着一群警察走了进来。
“赵女士,你涉嫌谋害她人,现进行逮捕。”
我妈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后死死盯着我:“陆禾,你是故意的?”
我笑了笑:“当然是故意的啊,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敢害我罢了。”
我妈睚眦欲裂:“陆禾,你个贱人。”
紧接着她又跪着我爸面前:“温先生,求你救救我。”
我爸后退一步,站在我身后。
明晃晃地维护意味。
我妈心如死灰地瘫坐原地。
因为物证人证都在,我妈很快就被判入狱。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阳光正好。
我爸过来接我。
车库里的车数不胜数,我爸开了最普通的大众桑塔纳。
我跟着人潮走出去的时候,却一眼就看见了他。
“禾禾,这里。”
我笑着朝他走过去。
真好,跨越了无数时光洪流,我们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圆满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