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我才知道，我是恶毒女配。
我爱到疯魔的顾衍尘亲手将我推向死亡，只有刑侦队长陆渊在我死后为我割腕自刭。
重生归来，我当众甩开顾衍尘，踮起脚尖吻上了陆渊。
顾衍尘气急败坏地冲来质问，我冷冷看他：
“第一，我不是在报复你，因为你，不配。
第二，我是认真的，我要追陆渊。
第三，我们之间，完了。”
我以为这是爽文女主的开局，可我怀里的陆渊，却将我推开，黑眸里满是警惕与陌生。
1 关你屁事
“你看，咱俩凑一对过怎么样？”
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季淮的耳廓。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被点了穴的雕塑。
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此刻写满了错愕与不解。
我不管，手臂收得更紧，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微凉的唇。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我退开一步，欣赏着他的惊慌失措，眼底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你疯了？”
季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我歪了歪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没疯，清醒得很。”
“我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么清醒。”
“季淮，做我男朋友。”
不是问句，是通知。
上一世，我为顾衍尘活，为顾衍尘死。
全世界都把我当成笑话，只有季淮，这个平日里跟我说不上三句话的男人，在我死后，于无人的角落，为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这笔债，我记下了。
这一世，换我来走向他。
“我不同意！”
一道暴怒的声音从旁边炸开。
顾衍尘冲了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苏清，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现在连这种自甘堕落的招数都用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也对，在他的认知里，我苏清就该像个狗皮膏药，永远不知疲倦地粘着他，讨好他，仰望他。
可惜，那个苏清，昨天已经死在桌角了。
我平静地抽出自己的手，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目光重新落回季淮身上，语气轻柔。
“你的答案呢？”
季淮的视线在我与顾衍尘之间来回逡巡，眉头紧锁，似乎在分析这出闹剧的真假。
顾衍尘见我如此无视他，怒气更盛。
他再次上前，想来拉我。
季淮却先一步侧身，挡在了我的面前。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对峙，气压瞬间低得可怕。
“顾衍尘，放开她。”季淮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顾衍尘嗤笑，满眼鄙夷。
“从现在起，我就是她男朋友，”季淮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说我有没有份？”
顾衍尘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以为他会需要更多时间来接受。
季淮却已经转过身，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我。
“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心头一热，重重点头。
“算数，这辈子都算数。”
得到我的肯定，季淮不再犹豫，他牵起我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顾衍尘在我们身后咆哮，“苏清，你给我站住！你敢跟他走，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我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懒得回。
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哦，那太好了。”
“还有，顾衍尘。”
我终于回头，迎上他那双喷火的眸子，笑得灿烂又残忍。
“我跟谁在一起，关你屁事？”
2 新的账旧的账
季淮把我拉出那个令人窒息的宴会厅，一路走到酒店的花园。
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我心头最后一丝烦躁。
他终于松开我的手，转身看着我，表情严肃。
“苏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在利用我，气顾衍尘？”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受伤。
我摇摇头，走近一步，仰头看他。
“季淮，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他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别说这种话。”
“回答我。”我坚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
“我会去找你。”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和上一世他做的一模一样。
我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但我忍住了。
我踮起脚，轻轻抱住他。
“季淮，我没有利用你，也没有气任何人。”
“我只是……想通了。”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也想对你好一点。”
“所以，别推开我，好不好？”
他的身体依旧僵硬，但没有推开我。
许久，一只手掌犹豫地、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背上。
“好。”
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第二天，我跟季淮在一起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圈子。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苏家大小姐被顾少甩了，饥不择食找了个替代品？】
【季淮？季家那个私生子？苏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等着吧，不出三天，她肯定又会哭着回去找顾少。】
我看着手机上的这些言论，内心毫无波澜。
他们懂什么。
他们眼里的鱼目，才是我此生唯一的珍珠。
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顾衍尘的白月光，林薇薇。
“清清，你别跟衍尘赌气了，他只是一时糊涂。”
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像一朵无害的小白花。
上一世，就是这朵小白花，一边享受着顾衍尘的庇护，一边不动声色地给我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
最后，也是她，用一滴鳄鱼的眼泪，就让顾衍尘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了死亡。
“清清，你还在听吗？”
“衍尘他很担心你，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轻笑一声。
“是吗？”
“那他叫的是苏清，还是林薇薇？”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我都能想象出她此刻咬牙切齿的模样。
“林薇薇，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有这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你妈从顾夫人的位置上挤下去，让你这个私生女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
“毕竟，顾衍尘的妈妈，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拉黑。
一气呵成。
没过多久，我的房门被敲响。
我以为是季淮，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怒气冲冲的顾衍尘。
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身上还带着酒气，看起来确实一夜未眠。
“苏清，你跟薇薇胡说八道什么了？”
他一开口就是质问。
我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看着他。
“哟，你的小白花跑去告状了？效率挺高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那么善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顾衍尘痛心疾首。
“妹妹？”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让她给我下药，再把我扔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妹妹吗？”
顾衍尘的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我说，三年前，在你的生日派对上，林薇薇给我喝的酒里加了料。”
“她想毁了我，没想到我中途跑了，才没让她得逞。”
“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把上一世我到死都没说出口的秘密，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顾衍尘的表情从震惊到怀疑，最后定格在愤怒。
“苏清，为了诋毁薇薇，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是啊，我就是这么恶毒。”
“所以，顾大少爷，麻烦你离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远一点。”
“不然，我怕我哪天不高兴，就把你那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撕得稀巴烂。”
我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
门外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捶门声。
我充耳不闻。
顾衍尘，林薇薇。
上一世的账，我们一笔一笔，慢慢算。
3 项链风波
我跟季淮的关系，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稳定了下来。
他话不多，但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会给我带我爱吃的早饭，会在我工作时安静地陪在一边，会不动声色地替我挡掉所有骚扰。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很新奇，也很温暖。
这天是顾衍尘母亲的生日宴。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我本该为了顾衍尘盛装出席，然后被林薇薇诬陷偷了顾母最珍爱的祖母绿项链，成为全场的笑柄。
顾衍尘也是在那天之后，对我彻底失望，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我。
我本来不打算去。
但顾家派人送来了请柬，指名道姓要我务必到场。
我看着烫金的请柬，笑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放过我。
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成全她呢？
“在想什么？”
季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头，对他笑了笑。
“在想，今晚有好戏看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
“不想去，可以不去。”
“不，我要去。”我握住他的手，“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去。”
“季淮，今晚，做我的男伴。”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好。”
晚上，我挽着季淮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
我穿了一身火红色的长裙，明艳张扬，与穿着一身白色礼服、扮相清纯的林薇薇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们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顾衍尘。
他的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我挽着季淮的手。
我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顾母面前，送上准备好的礼物。
“伯母，生日快乐。”
顾母看着我，又看看我身边的季淮，眼神复杂。
但碍于场合，她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你有心了。”
林薇薇适时地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顾母的另一只手臂。
“清清，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她笑得温柔又大度，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懒得理她，拉着季淮走到一旁的角落。
“别怕，今天有我在。”季淮低声对我说。
我心里一暖，对他眨眨眼。
“放心，今天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宴会进行到一半，和上一世一样，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林薇薇一声尖叫。
“啊！项链！伯母的项链不见了！”
灯光重新亮起。
顾母脸色煞白地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脖颈。
那条价值连城的祖母绿项链，真的不见了。
全场哗然。
林薇薇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我们。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一脸急切又带着几分委屈。
“清清，刚才灯暗的时候，是不是你撞到了伯母？”
我挑眉。
“是啊，怎么了？”
“你……”林薇薇像是被我的坦然噎了一下，随即眼眶就红了，“清清，我知道你对衍尘有气，但你不能拿伯母的东西出气啊！那条项链对伯母意义非凡，你快还给伯母吧！”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怀疑，鄙夷，看好戏。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眼神。
顾衍尘也走了过来，脸色铁青。
“苏清，是不是你拿的？”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顾衍尘，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小偷，对吗？”
他被我问得一滞，但还是强硬地说：“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好，很好。”
我点点头，环视四周，朗声道。
“既然你们都认定是我偷的，那不如，就搜身吧。”
4 醒悟，但不是我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林薇薇。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清清，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想让你把项链还回来，没想让你这么难堪……”她假惺惺地劝阻。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她，“敢做不敢当的是你，不是我。”
我张开双臂，姿态坦荡。
“搜吧。”
顾母的脸色很难看，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让身边的保镖上前。
保镖在我身上仔细搜查了一遍，甚至连我的手包都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林薇薇的脸色开始发白。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她喃喃自语。
我看着她，笑意更深。
“很奇怪吗？东西不是我拿的，当然搜不出来。”
“那……那会在哪儿？”林薇薇眼神躲闪。
“我怎么知道？”我故作无辜地摊手，“不过，既然要搜，不如就搜得彻底一点。”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林薇薇身上。
“比如，也搜搜林小姐？”
林薇薇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我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顿，“我就是认定，是你偷的。”
“你胡说！”她尖叫起来，“我为什么要偷伯母的项链！”
“为了嫁祸给我，为了让我被顾衍尘彻底厌弃，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步步紧逼，她节节后退。
顾衍尘皱眉，想上来护着她。
“苏清，够了！别再无理取闹！”
“我是不是无理取闹，很快就知道了。”
我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一直沉默的季淮。
“季淮。”
“在。”
“帮我个忙。”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他。
“把这个，投到大屏幕上。”
季淮接过手机，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后台。
林薇薇看着季淮的背影，脸上血色尽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想跑，却被我抓住了手腕。
“别急着走啊，好戏还没开场呢。”
很快，宴会厅中央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画面里，是林薇薇和一个朋友在咖啡厅。
“……那个苏清，就是个蠢货，我随便说两句，顾衍尘就信了。”
“这次生日宴，我准备了个大礼给她。”
“顾伯母那条祖母绿项链，我早就配了条一模一样的假的。”
“到时候，我把真的偷出来，再把假的放回苏清的包里，人赃并获，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等她被顾家彻底赶出去，顾太太的位置，不就是我的了？”
视频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林薇薇。
顾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顾衍尘的脸，比调色盘还精彩。
他看着林薇薇，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失望。
“薇薇，这是真的吗？”
林薇薇已经彻底慌了，她疯狂地摇头。
“不是的！是她陷害我！这个视频是合成的！”
“是吗？”我笑了，“那项链呢？”
我打了个响指。
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赫然躺着那条祖母绿项链。
“这是从林小姐的休息室里找到的。”服务生恭敬地说。
铁证如山。
林薇薇瘫软在地。
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结局了。
但，这还不够。
我走到顾衍尘面前，看着他那张写满悔恨和痛苦的脸。
“顾衍尘，现在，你醒悟了吗？”
他痛苦地点头。
“我醒了，清清，对不起，是我眼瞎……”
我摇摇头，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不，你没醒。”
“你只是发现，你深爱的白月光，其实是个工于心计的骗子。”
“你只是觉得，你被欺骗了，你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你所谓的醒悟，不是因为你终于看清了我，而是因为你终于看清了她。”
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上一世，我就是被你这样推倒，撞死在桌角的。”
“你推我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笑。”
“现在，你告诉我，你醒了吗？”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这才是真正的转折。
不是我醒悟，而是让他，从他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彻底坠落。
5 新的棋局
宴会不欢而散。
林薇薇被顾家的人带走了，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顾衍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很多人围上来，想跟我说话，或是道歉，或是套近乎。
我一概不理，拉着季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车里，季淮专心开着车，没有问我任何问题。
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上一世？”
我睁开眼，侧头看他。
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
“如果我说，我死过一次，你信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车子在路边停下。
他转过头，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我信。”
没有丝毫犹豫。
我愣住了。
我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甚至想好了如果他不信，我就当个玩笑揭过。
可他，就这么信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你说的，我都信。”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我忽然觉得，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在这一刻，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
“季淮，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满身泥泞的时候，还愿意相信我。
回到家，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苏小姐，好手段。我是傅承，有兴趣聊聊吗？】
傅承。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是顾家在生意场上的死对头，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男人。
上一世，他最后把顾家的产业吞并了大半，让顾衍尘狼狈不堪。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联系我。
我看着那条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敌人，棋子，盟友……
这个世界，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第二天，顾衍尘找到了我公司楼下。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清清。”他叫住我，声音沙哑。
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事？”
“我们……能谈谈吗？”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不能。”我拒绝得干脆利落。
“清清，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我瞎了眼。”他上前一步，情绪激动，“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我冷笑，“顾衍尘，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机会，在你把我推向桌角的那一刻，就已经用完了。”
“我说的上一世，不是比喻，是事实。”
“我真的死过一次。被你，和你的好薇薇，联手害死的。”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我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苏清！”他从背后抱住我，力道大得惊人，“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我挣扎，却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朗而陌生的脸。
傅承。
他冲我挑了挑眉，然后看向顾衍尘，笑容玩味。
“顾总，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太好吧？”
6 你的心，我不稀罕
傅承的出现，让顾衍尘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傅承？这是我跟苏清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顾衍尘咬牙切齿。
傅承轻笑一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比顾衍尘还要高上一些，气场强大，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以前是你们之间的事，但现在，”傅承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宣示主权，“苏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衍尘的目光落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上，眼睛都红了。
“苏清！你为了报复我，竟然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顾衍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一，我跟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第二，我不需要报复你。因为在我眼里，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第三，”我掰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站到傅承身边，“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进顾衍尘的心里。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受伤。
仿佛不敢相信，这些绝情的话，是从曾经那个爱他如命的苏清嘴里说出来的。
“清清……”他还想说什么。
季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看着顾衍尘，眼神冷冽。
“她说了，让你滚。”
“季淮！”顾衍尘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这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就凭我现在是她男朋友。”季淮寸步不让。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
傅承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戏，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够了。”
我拉住季淮的手，看向顾衍尘。
“顾衍尘，我们到此为止。”
“我不恨你了，因为不值得。”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说完，我拉着季淮，上了傅承的车。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顾衍尘还站在原地，像一座被全世界遗弃的孤岛。
车里，气氛有些微妙。
季淮的脸色不太好，一直绷着脸。
傅承倒是心情不错，他通过后视镜看着我。
“苏小姐，刚才那场戏，很精彩。”
“傅总过奖了。”我淡淡地回应。
“你的前男友，似乎对你还余情未了。”傅承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那是他的事。”
“那你这位现男友，醋坛子好像打翻了。”
我闻言，转头看向季淮。
他抿着唇，下颌线紧绷，确实是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喂，生气了？”
他不说话，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
“别气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但表情还是酷酷的。
“傅总，”我坐直身体，看向傅承，“我们谈谈合作吧。”
傅承挑眉。
“哦？苏小姐想怎么合作？”
“我要林家破产。”我眼神一冷，“我要林薇薇，为她做过的事，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傅承看着我眼底的狠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意思。”
“我帮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扳倒林家，只是开胃菜。”我看着他，一字一顿，“我的最终目的，是顾家。”
傅承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深深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透。
半晌，他笑了。
“苏小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几天，顾衍尘像是疯了一样找我。
电话，短信，甚至跑到我家门口堵我。
他一遍遍地道歉，说他后悔了，说他知道错了。
他说他现在才发现，他爱的人是我，不是林薇薇。
他说他会跟林薇薇彻底断干净，求我回到他身边。
我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的爱，来得太迟，也太廉价。
这天晚上，他又喝得醉醺醺地来我家楼下大喊我的名字。
我终于忍无可忍，下了楼。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踉跄着跑过来。
“清清，你终于肯见我了！”
“顾衍尘，”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他急切地表白，“清清，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好不好？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
“你的心？”我嗤笑一声，“被林薇薇玩弄过的，被狗啃过的，沾满了肮脏和欺骗的心吗？”
“对不起，你的心，我不稀罕。”
“我嫌脏。”
7 季淮的秘密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将顾衍尘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脸上的醉意和期盼瞬间褪去，只剩下惨白和绝望。
“清清……”他喃喃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准备上楼。
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攥住。
是季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我的身后，脸色阴沉地看着顾衍尘。
“放开她。”他声音里带着警告。
哦，不对，顾衍尘并没有碰到我。
季淮是在对我说话。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他在攥着我的手。
他攥得很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季淮？”我疑惑地看他。
他没有看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顾衍尘，仿佛要将他凌迟。
“我说，”他一字一顿，重复道，“离她远点。”
这是他对顾衍尘说的。
说完，他拉着我，转身就走，力道大得我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回了家，他“砰”地一声甩上门。
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得可怕。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猛地转过身，将我抵在门板上，双手撑在我的耳侧，将我困在他的方寸之间。
他低着头，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有愤怒，有嫉妒，还有……一丝恐惧。
“苏清，”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我愣住了。
“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他现在这样为你疯为你狂，你很得意？”
“你是不是在等他，等他彻底摆平林薇薇，然后你就可以……”
“停！”我打断他，“季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他自嘲地笑了，眼底却是一片猩红，“那你为什么要下楼去见他？为什么还要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你明知道他……”
“我下去，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是为了让他不要再来烦我！”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我没想到，我在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季淮，你凭什么这么想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摇摆不定，吃回头草的人吗？”
我的质问，让他眼中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代的是一丝慌乱。
“我不是……我只是……”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尴尬又压抑。
许久，他才颓然地垂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对不起。”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怕你会离开我。”
“我怕你对我的好，只是一时兴起。”
“我怕你最后，还是会选择他。”
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颈上。
他在哭。
这个无论何时都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我抬起手，轻轻地回抱住他。
“傻瓜。”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选择他。”
“我死过一次，早就看透了。”
“季淮，我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我更紧了。
良久，我才轻声问出了那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
“季淮，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上一世，我刁蛮任性，追着顾衍尘满世界跑，名声差到了极点。
那时候的季淮，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认识但不熟的同学。
他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深的执念？
甚至在我死后，选择随我而去。
季淮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但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很久了。”
“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
他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大概在我十五岁那年。
我还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公主，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有一次，我跟一群朋友去KTV，在走廊上，看到几个人在围殴一个少年。
我当时只是觉得他们很吵，影响了我唱歌的心情。
于是，我走过去，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说：
“喂，打架去别处打，别脏了本小姐的地盘。”
那几个混混本来想发作，但看到我身后跟着的保镖，又悻悻地走了。
我甚至都没看那个被打的少年一眼，就转身回了包厢。
我早就忘了这件事。
可我不知道，那个被打得半死的少年，就是季淮。
那时候，他母亲刚去世，父亲把他从外面接回季家，却把他当成耻辱，从不承认。
他在季家的日子，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那天，是季家大少爷，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故意找人来教训他的。
他说，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我出现了。
像一道光，驱散了他所有的黑暗和绝望。
从那天起，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字。
苏清。
他开始默默地关注我，看着我追逐顾衍尘，看着我为他笑为他哭，看着我飞蛾扑火，最后遍体鳞伤。
他心疼，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知道，那时候的我，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
“所以，上一世，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什么都没做？”
听完他的故事，我问。
他的脸上，露出了极致的痛苦。
“我做了。”
“在你出事的前一天，我截到了林薇薇要害你的证据。”
“我本来想拿给你，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可是……”
他顿住了，声音都在发抖。
“我出了车祸。”
“是季家大少爷做的手脚。”
“等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得到的就是你的死讯。”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甚至，为了救我，差点也丢了性命。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为上一世愚蠢的自己，也为他深沉而绝望的爱。
8 联手反击
哭过之后，我和季淮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也消失了。
我们决定联手，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季淮的目标，是季家。
他要让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和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哥哥，付出代价。
而我的目标，是林家和顾家。
我们和傅承，正式结成了同盟。
傅承负责在商场上狙击林家和顾家的产业。
季淮利用他在季家多年搜集到的情报，提供关键性的证据。
而我，负责搅乱他们的内部。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林家。
林薇薇因为项链事件，被顾家扫地出门，名声尽毁。
她母亲，那个靠着不光彩手段上位的林夫人，在顾母的打压下，日子也不好过。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在本地还是有些根基的。
要想彻底扳倒他们，还需要一把火。
而我，就是那个点火的人。
我匿名给各大媒体爆料，将林薇薇母亲当年如何设计陷害原配，小三上位的丑事，添油加醋地宣扬了出去。
同时，我还附上了几张林薇薇父亲和公司女秘书的亲密照片。
一时间，整个上流圈子都炸了。
林家彻底成了笑柄。
林父恼羞成怒，回家跟林母大吵一架，甚至动了手。
林家的公司，也因为傅承的狙击和内部的丑闻，股价大跌，岌岌可危。
林薇薇走投无路，竟然想到了一个最蠢的办法。
她来求我。
她跪在我家门口，哭得梨花带雨。
“清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吧。”
“只要你肯放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放过你？”
“当初你设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我死的时候，你在笑。”
“现在，轮到我笑了。”
我关上门，任凭她在外面如何哭喊，都无动于衷。
几天后，林家宣布破产。
林父因为商业诈骗和偷税漏税被捕入狱。
林母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林薇薇，为了还清巨额债务，不得不去那些她曾经最看不起的会所卖笑。
第一个目标，达成。
接下来，是季家。
季淮的计划，比我的更狠，也更直接。
季家大少爷，季昂，一直负责公司的一项重要海外项目。
季淮早就查到，他利用这个项目，中饱私囊，洗了不少黑钱。
他把所有的证据都整理好，匿名举报给了有关部门。
同时，他联系了项目的海外合作方，将季昂的所作所为全部捅了出去。
海外合作方震怒，立刻宣布撤资，并要追究季家的法律责任。
季家瞬间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季父气得直接进了医院。
季昂被警方带走调查。
季家的烂摊子，就这么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这个时候，季淮出现了。
他以一个雷霆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季家的董事会上。
他拿出了一份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东西。
——季老爷子生前立下的遗嘱。
遗嘱上写明，季淮拥有季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除了季父之外，最大的股东。
这份遗嘱，是季淮的母亲临死前交给他的。
他一直隐忍，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董事会的股东们，为了自保，纷纷倒戈，支持季淮接管公司。
季淮，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整个季氏。
他去医院看季父。
那个男人躺在病床上，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你……你这个逆子！”他指着季淮，气得浑身发抖。
季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妈当年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
“季昂会有今天，也是你纵容的结果。”
“这只是开始。”
“我会让你们父子俩，在监狱里，好好忏悔。”
9 顾衍尘的觉醒
林家和季家接连出事，整个圈子都震动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季淮，竟然有如此雷霆的手段。
更没人想到，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我的影子。
顾衍尘自然也知道了。
他没有再来找我，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一切。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也是最后一个目标——顾家。
傅承的攻势越来越猛，顾家的生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顾母为了稳住局面，开始四处求人，甚至想让我出面，帮忙劝说傅承。
她找到我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
“清清，我知道，以前是伯母不对，是伯母被林薇薇那个贱人蒙蔽了。”
“你看在衍尘的份上，帮帮顾家，好不好？”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焦虑和算计的脸，只觉得讽刺。
“顾夫人，我想你搞错了。”
“第一，我和顾衍尘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顾家有今天，是你们咎由自取。”
“当初你们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加倍奉还。”
顾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别得意！你以为傅承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在利用你！”
“那也比被你们利用，最后连命都丢了要好。”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
顾母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我以为顾衍尘会和他的父母一样，为了家族利益来求我。
但他没有。
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主动联系了傅承。
两个人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茶馆。
我也去了，不过是和季淮一起，坐在了隔壁的包厢。
“傅总，我知道，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苏清。”
顾衍尘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暴躁和不甘。
“所以呢？”傅承的语气很淡。
“我手里有顾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顾衍尘说，“我可以无偿转让给你。”
这个条件，让傅承都有些意外。
“条件是？”
“放过苏清。”
傅承笑了。
“顾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苏小姐，是合作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她怎么样。”
“不，”顾衍尘摇头，“你野心太大，苏清跟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了解你，等你吞并了顾家，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她。”
“所以，我用顾家，换她一个平安。”
包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连我都愣住了。
我没想到，顾衍尘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这是……在用他的一切，来保护我？
季淮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力道很紧。
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我反手握住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隔壁，傅承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衍尘，你是不是忘了，苏清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你这么做，等于是在背叛她。”
“我知道。”顾衍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哪怕这个伤害，是我自己造成的。”
“上一世，是我欠了她一条命。”
“这一世，我把顾家还给她，也算……两清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醒悟了。
不是因为林薇薇的欺骗，不是因为自尊心受损。
而是因为，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
可是，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10 尘埃落定
傅承最终还是接受了顾衍尘的股份。
顾家的大厦，在一夜之间倾塌。
顾父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
顾母带着瘫痪的丈夫，和所剩无几的财产，狼狈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顾衍尘，在签完股权转让协议后，就消失了。
他没有跟我说再见，也没有留下任何话。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和我做最后的告别。
这场持续了两个多月的复仇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林家，季家，顾家。
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一丝喜悦。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本就该做的事。
“在想什么？”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我。
季淮的下巴轻轻地搁在我的肩膀上。
“在想，我们以后去哪里生活。”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一家小小的花店，或者咖啡馆，好不好？”
“好。”
“每天晒晒太阳，养养花，逗逗猫。”
“好。”
“再也不管这些是是非非。”
“好。”
他吻了吻我的侧脸，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都听你的。”
傅承来找过我一次。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顾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是你这次合作的酬劳。”
我没有接。
“傅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些，我不需要。”
傅承看着我，笑了笑。
“苏清，你和顾衍尘，还真是有点像。”
“一个用整个顾家来换你平安。”
“一个大仇得报，却分文不取。”
“你们这是在演什么苦情戏？”
我淡淡一笑。
“这不是苦情戏，这叫两不相欠。”
“我拿了，就又欠他了。”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傅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收回了文件。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顿了顿，又说。
“顾衍尘走了，去了国外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季昂在狱中检举，说当初撞你的那场车祸，是顾衍尘的母亲指使的。”
我愣了一下。
顾母？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据说，是因为她无意中听到了你和季淮的谈话，知道了你手里有林薇薇的把柄。她怕你毁了她儿子的‘幸福’，所以，想让你永远闭嘴。”
原来如此。
上一世，我到死都不知道，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有那么多。
顾家，林家，季家。
真是可笑。
“苏清，”傅承看着我，“你真的……不恨了吗？”
我摇摇头。
“不恨了。”
“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多精力去恨了。”
“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和那个，值得我爱的人一起。
11 新生
我和季淮真的离开了那座城市。
我们卖掉了所有的房产和股份，换成了一笔足够我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
然后，我们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城。
那里四季如春，生活节奏很慢。
我们在海边租了一栋带院子的小房子。
季淮真的给我开了一家花店。
店面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修剪花枝，搭配花束，或者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看海，发呆。
季淮则负责店里的一切杂事。
进货，送货，打扫卫生。
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总是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养了一只很胖的橘猫，叫“元宝”。
元宝很懒，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偶尔醒来，就跳到我的腿上，蹭我的手，呼噜声大得像台拖拉机。
小城里的人都很淳朴。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过去，只知道花店里有一对很恩爱的小夫妻。
男的英俊沉默，女的漂亮温柔。
我们的生活，简单又平静。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过去。
想起顾衍尘，想起林薇薇，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但心里，已经没有了波澜。
就像在看一部与自己无关的黑白电影。
季淮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每当这时，他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
他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可以让我放下所有的防备和疲惫。
这天，我正在给一束向日葵包装。
店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国际新闻。
画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傅承。
他现在已经是商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比以前更加意气风发。
我看着他，笑了笑。
看来，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在看什么？”季淮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我摇摇头，把花束递给他，“季先生，麻烦你把这束‘太阳’，送给订花的陈小姐。”
季淮接过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遵命，苏老板。”
他骑着小电驴，消失在街角。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元宝在我脚边打着滚。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但这一次，我知道。
这不是梦。
这是我的新生。
是我用两世的血泪，换来的，最真实的幸福。
12 终章：是你
一年后的春天。
花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我和季淮也成了小城里小有名气的人物。
大家都喜欢来我们店里买花，顺便跟我们聊聊天。
我的性格，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会跟客人们开玩笑，也会在她们失恋时，送上一束免费的鲜花，附上一张写着“你值得更好”的卡片。
季淮的话依旧不多。
但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知道我喜欢吃哪家的蛋糕，知道我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知道我来例假时不能喝冷饮。
他把我宠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
而我，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宠爱。
这天是我的生日。
季淮关了店门，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他蒙上我的眼睛，牵着我的手，走了很久。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们在海边。
整个沙滩，都被他用蜡烛和鲜花，布置成了一个梦幻的海洋。
海浪声声，烛光摇曳。
季淮单膝跪地，举着一枚戒指，眼眸里，是比星光还要璀璨的温柔。
“苏清，”他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我知道，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我只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以前，我的世界是灰色的。是你，给我带来了所有的色彩。”
“我爱你，从十五岁那年，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爱上了。”
“所以，苏清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愿意让我，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照顾你，保护你，爱你吗？”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看着他，哽咽着，说不出话。
只能一个劲儿地，重重地点头。
他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站起来，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谢谢你，清清。”
“谢谢你，选择了我。”
我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
“季淮，你知道吗？”
“我重生回来，最大的愿望，不是复仇，不是拿回什么东西。”
“而是，找到你。”
“告诉你，上一世，在我死后，愿意为我割腕自刭的人，是你。”
“在我一无所有，全世界都唾弃我的时候，只有你，爱我如命。”
“所以这一世，换我来爱你。”
我的世界，曾经荒芜一片。
直到，你的出现。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原来，我重生一世，所有的意义，不过是为了，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