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的丧葬直播刚结束，婆婆的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那个死鬼要来？！」
婆婆盯着前夫发来的消息，声音陡然拔高。
「平时鬼影都不见一个，现在倒是想起来当爹了？」
关喆坐在妹妹的遗像前，闻言猛地抬头。
「爸要来？」他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
「他毕竟是欣欣的……」
「放屁！」
婆婆一脚踹翻旁边的纸扎别墅。
「他就是看直播知道咱家有钱了，想来分一杯羹！」
她抓起手机就要拉黑前夫，却被关喆一把拦住。
「妈！」
关喆声音发抖。
「欣欣很久没见过爸了，就让爸跟她告个别吧。」
婆婆盯着关喆通红的眼睛，突然咧嘴笑了。
「行啊，那就好好招待。」
「家里人都齐了直播才更有情绪，也算他帮咱们娘儿仨做点贡献。」
说罢，她转头瞥向我。
「付宁宁，去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公公住。」
晚上，关喆红着眼圈翻外卖软件。
「订个丧宴套餐吧，八菜一汤也够吃了。」
「败家子！」
婆婆一把抢过手机。
「一顿饭要588，你妹死了你还要糟蹋钱？」
她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我去弄吃的。」
两个小时后，婆婆提着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回来。
「妈，这是？」
我故作好奇。
「关你屁事。」
婆婆把袋子往冰箱一塞。
「明天做饭用。」
深夜，灵堂烛光摇曳。
我起夜去卫生间，听到厨房传来的「咚咚」声。
借着月光，我看见婆婆佝偻着背在案板前忙碌。
她手里握着菜刀，在一片寂静中剁肉。
「妈？」
我轻声唤道。
婆婆猛地回头，苍白的脸上溅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
她下意识用身子挡住案板，但我还是看见了。
一只黑白相间的爪子无力地垂在台面边缘，爪尖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丧门星吓死个人！」
婆婆喘着粗气，刀刃寒光闪闪。
「半夜不睡觉瞎转悠什么？」
我盯着她身后露出的半截尾巴，呕吐的欲望即将喷泄而出。
「这是？」
「路上捡的。」
婆婆满不在乎地转身继续剁肉。
「反正都是肉，煮熟了谁知道是什么？」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昨天在小区后门看见的，那猫病恹恹的都快死了，我这是做善事。」
关喆醉醺醺地撞进来，怀里还抱着关欣的遗像。
他迷茫地看着案板上血淋淋的肉块。
「妈，这是……」
「给你爸准备的接风宴！」
婆婆兴奋地挥舞着菜刀，碎肉沫飞溅到遗像上。
「让这老不死的尝尝‘野味'！」